周日傍晚,我走在惠灵顿的LambtonQuay,小首都最繁华的路段。
下着雨,街上没什么人,我如果不是刚结束吉他课,本也不会路过这里。
惠灵顿的冬天是雨季,像这种连绵的小雨有时能持续三四天,之后如果运气好的话,会是一两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再接下来,又是三四天的雨。
我在雨中走着,雨不大,但是风大,所以也打不了什么伞,路过一家超市,心念一动,走进去买了点日常用的东西。
周日的傍晚,连超市里都没什么人,这便是惠灵顿的市区,非工作日没什么人来,当然我指的是本地人不会来,游客除外。
这就是上周日傍晚我的生活,普通的一天,下着普通的雨,我去了普通的超市,买了一些普通的东西,在超市外面抽了一支普通的烟。
就这样又过了几天,昨天下午,我正在剪辑节目,手机突然响了,那声音既不是短信也不是电话,而是一种刺耳的警报。
拿起手机看了一眼,是新西兰官方推送的消息,有一位澳洲游客,这个人携带变异新冠病毒,曾在上周日来惠灵顿玩,去了很多地方,当时没症状,但临走前发病了,所以惠灵顿进入二级警戒。
因为在忙着弄节目,也没太仔细看。
晚上更新完节目,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,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又翻出来官方的推送看,里面有那个澳洲游客都去过什么地方的追踪,我按时间线逐条往下看,突然看到我去过的那个超市,时间段是傍晚六点到七点。
那么,我是几点去的呢?
吉他课结束时是五点半,我从学生家出来到超市也就用了十来分钟,应该早于六点吧?
我一边在心里嘀咕,一边打开银行卡的手机App,找到支付记录,显示我上周日是傍晚六点零三分在那个超市结账的。
那天超市没什么人,而且我六点零三分就结账出去了,那个澳洲游客应该此时还没进超市。
但事情也不能想的那么简单,在超市这条行踪轨迹后面,还有一行小字,是官方建议如果你在这个时间段去过超市,那最好之后就在家呆着,直到做了检测并且阴性为止。
为了对别人负责,我决定这周剩下的吉他课都不上了,在家呆着,下周去做检测。
做了这个打算之后,我去门口抽支烟庆祝一下即将到来的居家生活,此时已经是深夜,我抬头看天上的星星,南十字座就在我的头顶,可惜城市里太亮了,看不到紧挨着南十字的暗星云。
其实在家庭医生的强烈推荐下,我最近在用戒烟贴,戒烟贴是含尼古丁的,可能是因为身体已经通过皮肤吸收了尼古丁的缘故吧,这支烟抽的也没什么味道,抽到一半就掐灭了。
贴了这个之后,我最近抽烟已经很少了,而且还不是故意少抽的,就是不那么想了,真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效。
后来回到房间洗洗澡就睡了。
迷迷糊糊中,我做了一个梦,梦见过去在济南教过的一个孩子,那孩子跟我学吉他,他爸爸在外地工作,互相很久没见过了,但他很为他爸爸骄傲,来上课时总会提起,眼神里满是崇拜。
我梦中的故事发生在济南,这个孩子来找我上吉他课,但是与往日不同的是,这次是他爸爸带他来的。
那孩子很开心,我也替他高兴。
下课后,他爸爸和我握手道别,临走时还说,以后有机会的话,想和我玩一局卡卡颂。
然后我就醒了。
昨夜睡时已是凌晨,所以醒来都中午了,今天难得晴朗,阳光通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有一缕光正好照在我脸上,要不是因为这个,估计我还能再睡会儿。
躺在床上没有马上起来,忍不住回想刚才的梦,为什么他要和我玩一局卡卡颂呢?他怎么知道我玩这个的?
然后我又想到一个问题,我从来没见过那孩子的爸爸,没见过照片,更没见过真人。
那他在我梦中是什么形象呢?
回忆了两三秒之后,我发现,他在我梦中是没有脸的。
梦就是这样,你不能仔细回想,否则越想便越觉得荒诞,所以我没再继续往下琢磨。
今天是封城的第一天,我刷着手机,在朋友圈看到惠灵顿本就有些冷清的街头现在人更少了。
今天冷清的街头(图2、3来自汉华的